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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魂归肉身,历劫未竟(1 / 1)

力量顺着血管流遍四肢百骸的瞬间,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我不是皓一寐,我是皓魇,一个修行了千年的梦魇灵体。人间这十五年的孤儿院生活,不过是我修炼路上最关键的一道关隘:唯有在凡世经历人情冷暖,让灵识与肉体深度融合,才能真正修出稳固的实体,不再做游离于三界之外的虚影。而这具“皓一寐”的肉体,便是我凝聚实体的容器。

说来离奇,这具肉体的原主确实叫皓一寐,却也并非纯粹的人类。他体内沉睡着我的“首魂”,是我修炼时分裂出的核心灵识,承载着我最本源的力量印记。所以他既是那个在孤儿院长大、会为一道数学题发愁的凡人少年,也是未醒的我,是我与人间唯一的连接。可我怎么会困在这样一副皮囊里?塌鼻梁塌得像被雨水泡软的土块,鼻尖还带着点孩童时摔伤的浅疤;厚嘴唇抿着时像含着颗没嚼完的糖果,嘴角总习惯性地往下撇,透着股挥之不去的怯懦;洗得发皱的蓝白校服裹着单薄的身子,袖口磨出的毛边蹭着指尖,连手腕都细得像一折就断。这副模样,和我记忆中灵体状态下那道流光溢彩的虚影比起来,简直是云泥之别。我对着古堡里那面千年不腐的青铜镜叹气,镜中映出的灵体长发如墨,周身缠着淡淡的白光,指尖凝着流转的灵力,眼尾微微上挑,自带一股清冷的威仪——那才是皓魇该有的样子。

“罢了,谁让他是我的首魂分身。”我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,大殿里原本沉寂的烛火突然“噼啪”亮起,跳跃的火光舔舐着灯芯,将空旷的大殿照得明暗交错。廊柱上雕刻的盘龙仿佛活了过来,鳞片在火光下流转着暗金色的光,龙眼里镶嵌的夜明珠也跟着泛起微光。阴影中缓缓走出几个身披黑袍的身影,他们的脸藏在兜帽下,看不清模样,跪在冰凉的汉白玉地砖上时,声音带着殿宇特有的回响:“恭送尊上归位修行!待尊上与肉体彻底融合,修出不灭实体,我族便可脱离古城束缚,再不用借凡人梦境维系存在!”

我颔首示意,指尖轻抬,殿门便在身后缓缓合上。身形化作一道流光,穿透古城厚重的夜色,直奔医院的方向。灵体穿梭于人间的夜风里,掠过沉睡的街巷、亮着零星灯火的窗户,那些凡人的梦呓像细碎的光点飘在空中——有母亲哄孩子的呢喃,有学生梦到考试的焦虑,还有老人对往事的轻叹,带着烟火气的温暖,和古城千年不变的清冷截然不同。

深夜的病房静得能听见输液管“滴答、滴答”的声响,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。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,带着刺鼻的陌生感,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槐花香,那是院长早上来看我时,悄悄放在床头柜上的槐花包散发的味道。我飘在病床前,看着床上那具沉睡的肉体——肤色苍白得像宣纸,连耳后那颗小小的痣都显得格外清晰;嘴唇干裂起皮,嘴角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药膏;连睡着时眉头都紧紧皱着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,仿佛在梦里也在承受痛苦。这副脆弱的样子,确实丑得惨不忍睹,却又奇异地让我心头一软。

我尝试着将灵体融入肉体,刚靠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了回来,像撞在棉花裹着的石壁上,震得灵识都发疼,连带着古城的记忆都晃了晃。“啧,倒忘了这茬。”我咂咂嘴,千年灵力刚回归时太过汹涌,像奔腾的江河,而这具脆弱的凡人肉体,不过是个小小的陶罐,根本承受不住。若强行融合,只会让首魂溃散,肉体变成毫无生气的空壳,我也会永远困在灵体状态,再无修出实体的可能。我指尖凝出一道柔和的白光,像捧着易碎的琉璃,轻轻按在他的眉心。白光顺着眉心渗入,将体内翻涌的力量一点点压缩、缠绕,最后封存进丹田深处,像用无形的锁链把猛兽关进了笼子。做完这一切,丹田处的压迫感终于减轻,我再次尝试回归,这一次没有阻碍,灵识顺利沉入肉体。

意识与肉体融合的瞬间,丹田处传来沉重的压迫感,被封存的力量在体内不安地翻涌,像被困的野兽在笼子里冲撞,却被无形的屏障牢牢锁住。我浑身发软,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,刚清醒的意识又被黑暗吞噬,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院长在病房外低声的啜泣,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再次睁眼时,窗外已泛起鱼肚白,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,拉出一道细长的光带,里面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尘埃。凌晨的病房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,混杂着床头柜上槐花包的清香,输液管里的药水早就滴完了,手背上的针头硌得慌,胶布粘得皮肤发痒。我动了动手指,感觉身体轻了不少,像卸下了千斤重担,丹田处的压迫感还在,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刺痛,更像是揣着一块温热的石头。我慢慢坐起身,后背靠着床头,床垫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。小心翼翼地拔掉手背上的针管,针尖离开皮肤的瞬间,伤口处传来细微的痒意,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瞬间愈合,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红痕,像被蚊子叮过一样——果然,这具肉体连最基础的自愈力都承载不稳。

“试试?”我眨了眨眼,集中精神想调动一丝力量,丹田处却传来轻微的刺痛,像被细针扎了一下,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。身体没像灵体状态时那样轻盈飘起,只是脚步忽然变得很轻,像踩着厚厚的棉花,走在地板上几乎没声音。我扶着墙壁慢慢挪到病房门口,冰凉的墙壁触感真实,带着人间的温度,指尖划过墙面上细微的划痕,那是无数病人留下的印记。轻轻拉开门,走廊里的微光洒进来,照亮了地上的灰尘,远处传来护士站推车的轱辘声,还有病人模糊的咳嗽声。我扶着扶手往楼梯口走,刚下两级台阶,丹田处的力量突然晃了一下,像水面泛起涟漪,脚下一软差点摔倒,还好及时抓住了扶手,手心沁出细汗,冰凉一片。

“看来确实急不得。”我喘了口气,这具肉体比想象中还要虚弱,连这点力量都接不住。我放慢脚步,一步一步稳稳地挪下楼梯,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丹田处的力量在微弱地呼应,像被困住的小兽在轻轻撞笼子,又像远处传来的鼓声,沉闷却有力。走到医院一楼大厅时,额头上已冒了层薄汗,顺着脸颊滑到下巴,滴在病号服的衣襟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。镜面似的地板映出我穿着蓝白病号服的身影,依旧是那副熟悉的丑模样,只是眉宇间多了丝灵体才有的清冷,眼神不再躲闪,而是带着点审视的意味,和往日的怯懦截然不同。

我不敢再大意,趁着天还没亮、走廊里没人,扶着墙走出医院大门。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去,像一层轻纱笼罩着街道,带着草木的湿气,吹在脸上凉丝丝的,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。刚踏入雾中,丹田处的力量又轻微涌动了一下,这次没失控,反而让身体轻快了些,走路时没那么费劲了,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。我顺着路边的树影往城郊走,鞋底踩着露水打湿的路面,发出轻微的“沙沙”声,远处传来早起鸟儿的鸣叫,清脆得像银铃,带着鲜活的生机,和古城里永恒的寂静完全不同。

不多时便到了森林边缘,月光还没完全散去,像一层薄霜铺在树叶上,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空地上,形成斑驳的光影,像撒了一地的碎银。我盘腿坐在草地上,草叶上的露水沾湿了病号服的裤腿,冰凉的触感从膝盖传来。指尖结出简单的印诀,开始吸收散落在林间的梦境碎片——那是早起的飞鸟留下的关于天空的浅梦,带着风的自由;是酣睡的走兽梦到的青草与溪流,带着泥土的芬芳;还有草丛里小虫的梦,细碎又温暖。丝丝缕缕的能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,像涓涓细流汇入丹田,丹田处的屏障似乎松动了一丝,浑身暖洋洋的,脚步也比来时轻快了不少。

吸收完梦境碎片,天边已泛起红霞,朝阳的光芒染红了半边天,云朵被镶上金边,连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。我起身往回走,这次没再扶墙,脚步虽慢却稳了不少,丹田处的力量像温顺了些的小兽,不再胡乱冲撞,反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。回到病房时,护士正好推门进来查房,手里拿着体温计和血压仪,见我坐在床上,惊讶地瞪大了眼:“你、你醒了?医生说你可能要睡很久才能醒呢!”

我扯了扯嘴角,想露出个友善的笑,却被自己这副尊容逗得愣了愣。护士没注意我的异样,絮絮叨叨地量体温、测血压,在病历本上写写画画,嘴里还念叨着“体温正常,血压也稳了,真是奇了,昨天还说你情况不太好呢”。确认各项指标“恢复正常”后,她又叮嘱了几句“好好休息”,才端着托盘离开。

病房里重归安静,我走到卫生间,拧开水龙头想洗把脸清醒一下。冷水扑在脸上,带着清凉的触感,镜子里的人让我愣了愣——塌鼻梁还是那个塌鼻梁,厚嘴唇也没变薄,只是眼神变了,不再是往日的怯懦躲闪,而是透着股清冷的锐利,像藏着星光的夜空。模样依旧算不上好看,却和昨天那个唯唯诺诺的“皓一寐”判若两人。

“这是……”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,是真实的肉体温度。难道是首魂开始苏醒,灵识在慢慢重塑这具皮囊的气韵?

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,照在镜子上,映出我陌生又熟悉的脸。我知道,这具肉体里属于“皓一寐”的意识还没完全苏醒,我修出实体的路也远未结束。但看着镜中那双不再躲闪的眼睛,感受着体内缓缓复苏的力量,我忽然觉得,这副皮囊或许没那么丑了。

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勾了勾嘴角,这一次,终于没觉得那么刺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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