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,油嘴滑舌的没句真话。天梵宫并不是你想像中那样,我们其实是一个独立的组织,保持中立不参与武林各门派之间的纷争,主要负责帮委托人解决各种难题。简单来说,就是拿人钱财、替人消灾。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,宫里的女性占绝大多数,男人只会负责一些粗重的体力活,而且地位是最低下的。”
“比如什么样的任务呢?”罗乐好奇的问道。
“嗯,收集情报、追踪调查、暗杀等等,基本上你能想到的都有。”欧阳璃若平静的回答。
“原来、原来璃若姐姐是个杀手!”罗乐大吃一惊。
“你是不是害怕啦?”欧阳璃若冷冷的盯着他。
“我、我怕什么,我连张老三都不怕还会怕你?正所谓牡丹花下死、做鬼也风流!”罗乐笑着说道。
“少在我面前掉书包了,我听你的声音都在发抖呢。你放心,你之前那么多次对我不敬,如果真想杀你,早就死几百回了。天梵宫细分为好几个分部,我们是‘潜行者’,负责追踪信息、刺探情报,杀人的事情不归我们管。当然,路见不平杀人那另当别论,比如在遇到漠北双熊之前,我还杀了一个坏蛋,这个就属于任务之外的了。”
“‘潜行者’?听起来可真是有趣?璃若姐姐,那还有哪些分部呢?”罗乐顿时来了兴趣。
“有很多,比如其中一个叫‘噬血者’的负责刺杀,‘清野者’负责清理宫中叛徒,还有一个级别最高的‘魅惑者’,她们负责伪装、潜伏和魅惑男人,只有最优秀的成员,通过了层层关卡的考验和筛选,最终才能有机会加入其中。哦,我还得提醒你一下,我刚才提到的这些,你必须严格保密守口如瓶,一旦泄露出去,我可是会受到残酷的宫规处置。”欧阳璃若一脸慎重的说道,她自己也想不明白,为何会对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陌生男子如此的信任。
“我向你保证,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,绝不会辜负璃若姐姐对罗乐的信任。这样说起来,天梵宫是个极其宠大的组织啊,难道说什么人你们都可以找到?”
欧阳璃若点了点头,“天梵宫的势力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,渗透到了中原的各个角落,下到十一二岁的小孩,上到四五十岁的大妈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成员。不仅如此,天梵宫的势力还在不断向外扩张。中原各地到处都有我们设置的联络点和眼线,她们通过信鸽和渡鸦,可以第一时间将最新消息传递回宫中。”
罗乐吐了吐舌头,“好厉害,那么天梵宫的收费是不是很昂贵?”
“怎么说呢,那得看目标的身价了。天梵宫有一个极为庞大的资料库,江湖上略有些名气的高手都会有备案,上面罗列了一连串的数据,比方说你的姓名、体重、门派、武功、家人,甚至还有你近十年来的对战数据。根据以上信息综合得出你的身价大概是多少,再算上我们需要承担的风险、需要派出的人手等级,这样才能得出最终的价格。”
罗乐目瞪口呆,没想到古代就已经有如此成熟和完善的管理体系,也难怪天梵宫在江湖的影响力会如此巨大。
“这些任务全部都由女性去执行?为什么天梵宫就不可以挑选男人呢?”女人天生在力量上有所欠缺,真打起来岂不是会很吃亏?
“你到底怎么回事?好似对我们这个朝代的事情一无所知?之前因为连年征战,许多男人被迫参军,他们在战场上死伤无数,这也让很多女人成为了寡妇、很多家庭失去了男丁。近十年来,女多男少的现象变得日益严重,许多女人不得不走出家门,自己想办法谋生,因此也有越来越多的女人加入到各种行业,武林同样是如此。而天梵宫就收留了许许多多的女人,她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孤儿,天梵宫从小就会训练她们武功和各式各样的技能。”
“哦,女多男少啊,那、那男人在这里岂不是很吃香?”罗乐顿时变得兴奋起来,心想来这里找女朋友应该很容易吧。
欧阳璃若叹了口气,情绪变得有些低落,“谁说不是呢。女多男少带来了许多的副作用,男尊女卑、三从四德的思想更加严重,男人三妻四妾变得司空见惯。男人只要稍微有点钱,想要多少个女人都行,特别是丫鬟和下人的地位非常的卑贱,主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打骂或者将她们卖掉送人!”
“璃若姐姐,你。。。”
欧阳璃若凄然一笑,眼圈微微发红,“我自小家里就很穷,父母将我卖给了一户有钱人家。有一次我不堪忍受虐待,偷偷从府里逃了出来,没想到半路上被人贩子给拐走,要不是因为碰上了师傅,我恐怕早已沦落风尘。天梵宫像我这种出身的姐妹还有许多许多。”
罗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,“璃若姐姐的童年很是不幸啊,还好遇上了贵人。旧社会对待女性真的很不公平,相信总有一天可以实现男女平等,到时候女性才可以享受到真正属于她们的权利和自由。”
“男女平等。。。你这四个字说的可真好。。。只是不知何日方能实现了。。。”欧阳璃若伤感的说道。
“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,我向你保证!”罗乐在这方面还真的有发言权,因为他正是由男女平等的未来世界穿越而来。
欧阳璃若一脸讶异的注视着罗乐,“原本我以为你只是在痴人说梦,只是为了安慰我,但是看着你那充满自信的眼神,我居然还有点相信了。。。”欧阳璃若忽然有点明白,自己为什么会跟罗乐如此投缘,因为他身上有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,这是她之前从未见到过的。
“璃若姐姐,从今往后就由我来守护你吧,我决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。”罗乐抚摸着她的小手,一脸深情的说道。
不得不承认,这句话对女人有着莫大的杀伤力,欧阳璃若顿时俏脸微红,内心有如小鹿乱撞,一时间居然有些迷醉了,难道他真的对我有意?不得不承认,这个相貌英俊又能说会道的罗乐,还真是挺讨女孩子喜欢的。
忽然间,她想到每次出行之前,师傅周鸣月对她的淳淳叮嘱,“男人都是很狡诈的,越是懂得甜言蜜语的男人,就越是不能够相信,你一定要洁身自好千万不能上当,否则结局会很凄惨!”
欧阳璃若忽然将罗乐的大手甩开,冷冷的说道,“你手无缚鸡之力,凭什么来守护我?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。还不快点吃饭,菜都凉了。”
罗乐不明白她为何忽然生气,只能吐了吐舌头,夹起几片牛肉放进嘴里大嚼特嚼,以此来掩饰场上尴尬的气氛。
欧阳璃若心情变得有些烦燥,她瞪了罗乐一眼,“你问了我许多事情,可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呢。”
“我不是说了,半、半路遇上歹徒劫道,我随身的财物全都被抢走了,所、所以只能步行去京城。嗯,味道确实不错。”罗乐狼吞虎咽着说道。
欧阳璃若一脸狐疑的盯着他,“那么你来自哪里,你的家人呢?”
这是罗乐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,因为他自己也不知应该从何说起,更不知道现在这个身体到底是谁的,就算说的是真话,在这个年代又有谁会相信他?没办法,只好暂时编个谎言蒙混过关了。
“我自幼父母双亡,在凤阳长大,此次打算到京城去投奔姨娘。”罗乐只好借用一下沐风的身分。
“京城的亲戚?他们叫什么?兴许我认识呢。”欧阳璃若决心打破沙锅问到底,跟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男人同房,实在是太危险了。
“我姨父他、他叫陆潇尘。”
“什么?你姨父是陆潇尘,汴梁城大名鼎鼎的神医陆潇尘?”欧阳璃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他确实是济世堂的大夫,算不算名医我可就不太清楚了,因为我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。”罗乐脸上一红,他其实不愿意撒谎,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,生怕欧阳璃若会不会一眼就看穿他。
没想到欧阳璃若居然深信不疑,“原来陆潇尘是你姨父,我就知道你不会是个普通人。他当年在武林也算是颇有名气,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宣布金盆洗手,从此不问江湖之事,专心打理他的济世堂,在民间积累了不错的口碑。”
“璃若姐姐,你难道认识我的姨父?”罗乐吓了一跳。
欧阳璃若摇了摇头,“时不时我也要到汴梁去执行任务,陆潇尘的大名早有耳闻,听说他还有个女儿,医术尽得其父真传。”
罗乐这才松了口气,至少暂时将身份给掩饰了过去,必须赶紧转移话题才行,“璃若姐姐,我发现你完全可以胜任魅惑者这个角色嘛,脸蛋、身材、武功哪个不是一等一的?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当一个‘潜行者’去打探消息呢?感觉档次不是太够。”
欧阳璃若嫣然一笑,不自觉挺了挺胸部,“算你识货,我当然清楚自己的先天优势。其实最早的时候,师傅也是想培养我成为魅惑者的呢,只是、只是最终我都没有办法坚持下去,所以只好放弃了。。。”
罗乐打量着欧阳璃若的脸,“这么崇高的职位,你完全没有理由放弃啊,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。”
“我困了,要睡觉了。。。”欧阳璃若好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
“好姐姐,你就告诉我嘛!”罗乐伸手去摇她的身体。
“我之前说过不许你碰我,我、我要杀了你!”欧阳璃若突然坐起身来,拔出短剑指向了对方。
“璃若姐姐,你的剑法好美啊,完全不像是在杀人,更像是在跳舞似的。”罗乐只当是没有看见。
“这叫飞燕流舞,是天梵宫独有的功夫,是一套专门针对女人的特点而设计的剑法,讲究的是快、准、灵。”
“原来如此,难怪姿势那么的优美。不如你先把故事讲完,之后我随便你如何处置都可以。璃若姐姐你就告诉我吧,要不然今晚我会失眠的,一睡不着觉,我就只能整晚的盯着你看咯。”罗乐死皮赖脸的说道。
欧阳璃若被他搞得没了脾气,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真的对他生气,只能自叹命苦被这个小鬼头给缠上了。
“真是气死我了,你先去给我倒杯水。”欧阳璃若叹了口气,苦笑着收回了短剑。
“是是。”罗乐三两下就把水倒好,恭恭敬敬递到她的面前,“还请仙姑慢用!”
欧阳璃若呸的一声,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灌了几口,好像感觉气稍微消了一些。“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欠了你的,整天缠着我不放,我那天就不应该良心发现,本该把你一个人扔在山谷里陪着张老三!”
罗乐接过杯子放到一边,站到身后双手握拳,轻轻捶打着她的肩膀,“姐姐快点继续讲下去,我帮你放松一下身体!”
“滚,不许你碰我。”
“白天坐在马背上我又不是没有碰过。。。”罗乐无奈把手放开,小声嘀咕着什么。
“你说什么?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?”欧阳璃若又羞又气,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他,想起了在马背上不堪的一幕。
罗乐急忙逃开两步,“好好,我离你远远的总行了吧。多说几句又不会死,更何况哪有人吃饱饭马上睡觉的,小心会长肚腩哦。”
欧阳璃若愣了一下,偷偷瞧了一眼自己的小腹,“你、你怎么除了不会武功,其它好像啥都懂的样子?”
“我、我在凤阳的时候无依无靠,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得干,因此知道的事情也就比较多吧。”罗乐信口胡编。
欧阳璃若想到罗乐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关爱,一个人孤苦伶仃坚持到现在也挺不容易,不由产生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,对他那点怨气忽然间荡然无存。
“这‘魅惑者’可不是谁想当都能当的,我可差得远啦。你叫伙计把东西收下去,骑了一天的马我乏啦。”欧阳璃若掩嘴打了个哈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