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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护国寺宴 暗流初涌(1 / 1)

护国寺的香火缭绕在青石阶上,将朱红山门染得朦胧。恰逢四月牡丹盛放,禅房外的花圃里,姚黄魏紫开得泼泼洒洒,引得蜂蝶成群。相府的马车在山门前停稳时,沈清辞刚将怀里的猫交给随从,就见沈玉瑶已经提着裙摆往石阶上跑,嘴里嚷嚷着要去抢最好的观景位置。

“四妹慢些,当心脚下。”沈静姝提着账本快步跟上,她今日穿了件豆绿色褙子,算珠般圆润的耳垂上坠着小巧银环,走在人群里并不起眼,却总在沈玉瑶要闯祸时及时拉住她。

沈明月扛着把折扇,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,回头冲沈清辞笑道:“三妹别怕,有大姐在,谁也不敢欺负咱们。”她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几位贵女正对着她们窃窃私语,眉头一挑,折扇“唰”地展开,露出扇面上“飒沓”二字。

沈清辞无奈地摇摇头,拢了拢月白襦裙的袖口。她指尖还残留着猫咪的暖意,目光扫过往来的锦衣华服,忽然落在人群尽头——那里停着一顶明黄色的轿子,轿帘紧闭,四周侍卫的腰牌闪着冷光,显然是皇家仪仗,却不见皇帝的身影。

“听说小皇帝龙体不适,今日没来。”沈静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轻声解释,“方才听管事说,太后要去最高处的望岳亭赏花。”

话音刚落,就听山道上传来一阵骚动。众人纷纷侧目,只见太后穿着一身孔雀蓝织金蟒袍,被簇拥着往望岳亭去,而她身侧的男子,正是昨夜从凤仪殿离去的摄政王萧玦。

萧玦今日换了件月白锦袍,墨发松松挽着,少了几分殿中的冷硬,多了几分慵懒。他抬手替太后拂去肩头的落瓣,指尖似不经意般擦过她的颈侧,引得太后笑靥如花。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,立刻激起窃窃私语。

“你看摄政王那模样,哪有半点王爷的风骨?”

“可不是么,仗着一张脸攀附太后,听说前几日还构陷了吏部尚书,手段阴狠得很。”

“嘘——小声些,没看见太后的娘家侄子就在那边?”

沈清辞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,只见不远处几个锦衣少年正围着一位贵女调笑,为首的男子满脸横肉,眼神黏在那贵女的衣襟上,正是太后的亲侄子赵虎。听说他本是乡野农户的儿子,因太后掌权,才在京城得了个闲职,却日日流连勾栏,仗着太后的势强抢民女,早已是满城皆知的龌龊事。

“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。”沈玉瑶不知何时凑了过来,瞪着赵虎的方向,“上次他还想抢我新买的琉璃盏,被我让家丁揍了一顿,没想到今日还敢出来丢人现眼。”

她声音不大,却恰好被路过的赵虎听见。赵虎顿时涨红了脸,几步冲过来:“你说谁丢人现眼?小丫头片子,信不信我让姑母摘了你的舌头?”

沈玉瑶何曾受过这等气,当即就要冲上去理论,却被沈静姝死死拉住。周围的贵女们窃窃私笑,都等着看相府小姐的笑话。就在这时,望岳亭上传来太后的声音:“这是哪家的姑娘?倒是有几分泼辣劲儿,合我心意。”

众人连忙行礼,太后扶着萧玦的手走下来,目光在沈玉瑶身上打了个转,忽然笑道:“这不是相府的四小姐吗?哀家记得你母亲是镇国公府的嫡女?真是个娇俏的丫头。”她话锋一转,看向身后的赵虎,“虎儿,你看四小姐如何?你不是一直说要娶个知书达理的媳妇吗?”

这话一出,周围顿时鸦雀无声。谁不知道赵虎是个草包,沈玉瑶再娇纵,也是相府嫡女,怎会嫁给他?沈清辞看见祖母——相爷的夫人,那位素来端庄的老夫人,此刻正微微蹙眉,却还是欠身笑道:“太后说笑了,玉瑶年纪还小,婚事尚且不急。”

太后似乎早料到她会拒绝,也不恼,反而拍了拍沈老夫人的手:“老夫人别急着推辞,相府这四位小姐,个个都是好模样。哀家看不如这样,索性由我做媒,为相府的四朵金花都寻个好归宿,也算了却一桩心事。”

沈清辞心头微动,抬眼时正对上萧玦的目光。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太后身侧,正垂眸看着她,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,却让她莫名觉得脊背发寒。她连忙低下头,却听见萧玦轻笑一声:“太后体恤朝臣,真是仁心。”

他这话说得温软,落在旁人耳里,却更坐实了“攀附权势”的传言。沈静姝默默攥紧了帕子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——她方才看得清楚,萧玦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,那眼神里的审视,绝非偶然。

宴席开在牡丹圃旁的水榭里,沈清辞实在坐不住,便借口更衣,独自往后山走去。刚转过回廊,就听见草丛里传来微弱的猫叫。她蹲下身拨开草叶,看见一只瘸腿的黑猫缩在石头后,前爪还在流血。

“可怜的小家伙。”她轻声说着,正要伸手去抱,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。

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少年站在不远处,面色苍白得像纸,手里拄着根竹杖,看起来弱不禁风。他看见沈清辞,连忙别过脸,声音带着病气:“姑娘莫怕,我只是在此处歇脚。”

沈清辞见他咳嗽得厉害,不由得想起自己随身携带了止咳丸,便取出一颗递过去:“公子若是不嫌弃,这药或许能缓解些。”

少年愣了愣,接过药丸时指尖微颤,触到她的手,像被烫到般缩回。他低声道谢,又忍不住看向那只黑猫:“这猫……是姑娘养的?”

“不是,看样子是只流浪猫。”沈清辞轻轻抚摸着黑猫的背,“它腿受伤了,我得找些草药来。”

“我知道后山有种止血草。”少年忽然道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我自幼体弱,常来这寺里养病,倒是认得些草药。只是……我腿脚不便,怕是帮不上姑娘。”

沈清辞见他眉宇间带着落寞,心头莫名一软:“不妨事,公子告诉我位置就好。”

少年便拄着竹杖,慢慢为她指引方向。路上他说自己名叫“阿彻”,是江南来的书生,因父母双亡,只得来京城投奔亲戚,却不料亲戚早已搬走,如今只能在寺里借住。他说得恳切,咳嗽时微微蹙眉的模样,让沈清辞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。

“若是公子不嫌弃,我可以为你诊治。”她蹲下身给黑猫包扎伤口,声音温柔,“你的咳嗽,或许我能治。”

阿彻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一丝光亮,随即又黯淡下去:“怎敢劳烦姑娘……”

“举手之劳罢了。”沈清辞笑着站起身,怀里的黑猫已经安稳睡去,“我先回去了,明日再来看你。”

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,阿彻脸上的病气瞬间褪去。他抬手抚上心口,那里藏着一枚刻着龙纹的玉佩,冰冷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。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太监低声道:“陛下,该回宫了,再晚太后那边该起疑了。”

“不急。”少年——也就是小皇帝萧彻,目光仍追着沈清辞离去的方向,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,“相府的三小姐……倒是块难得的璞玉。”

赏花宴散时,夕阳正染红半边天。相府的马车刚驶下山门,就见快马从远处奔来,骑士翻身跪地:“报——北狄遣使求和,陆将军大败敌军,不日将班师回朝!”

沈明月猛地掀开车帘,眼睛亮得惊人:“陆战要回来了?”

沈清辞也忍不住探出头,只见街上的百姓已经欢呼起来。陆将军的威名她早有耳闻,原以为是位两鬓斑白的老将,却听父亲说过,他不过三十岁,当年凭一己之力平定南疆,是京中无数贵女的梦中人。

马车里的雀跃还未散去,就听前面传来消息:太后在宫中设宴,听闻捷报后大喜,已下旨允北狄王进京和谈。

沈静姝默默拨动着算盘,忽然低声道:“北狄王素有野心,此次主动求和,怕是另有图谋。”

沈玉瑶正把玩着新得的珠钗,闻言撇撇嘴:“管他什么图谋,有陆将军在,还怕打不过不成?”

沈清辞没有说话,只是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。方才在寺里遇见的阿彻,还有那位眼神深邃的摄政王,以及太后意味深长的话语,像一团乱麻在她心头缠绕。她隐隐觉得,这场看似寻常的赏花宴,不过是更大风波的开端。

而此刻的望岳亭里,萧玦正看着太后的亲笔懿旨,指尖在“北狄王进京”几个字上轻轻敲击。太后坐在他身侧,把玩着他的衣袖:“北狄王性子残暴,这次让他进京,正好借刀杀人,除去几个不听话的老东西。”

萧玦抬眸,眼底掠过一丝冷光,随即又化为温和的笑意:“太后英明。”

他起身告辞时,恰逢小皇帝的暗卫匆匆走过。暗卫递上一张字条,上面只有四个字:“夜访王府。”

萧玦捏紧字条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这深宫棋局,终于要开始落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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