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铁剑还在耳边嗡鸣。
何观如几乎是凭借着一种本能，野蛮的劈砍。
铁刃撞上女鬼的脸，在最后一秒，那女鬼还保持着狰狞不堪、怒目圆瞪的表情。
下一秒。
玄铁剑直接劈过女鬼的头颅，它本能的嚎叫。
没有想象之中的血如泉涌。
头落地。
只见那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，空洞的眼窝对着天花板，忽然“咔哒”一声裂成两半，化作黑烟消散了。剩下的躯干晃了晃，如同被抽走了骨头一般，软塌塌地瘫在椅子上，最后连带着那把椅子一起，成了堆灰烬。
静。
何观如保持着挥剑的姿势，胳膊还在微微发颤。
她低头，看了看手上的玄铁剑。
这是...我做的？
“我......我把它砍死了？”她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，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。
旁边，李清玄的两个徒弟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，对着何观如连连磕头。
那个穿白色卫衣的男生涕泪横流：“何道长！您真是活神仙啊！刚才是我们有眼无珠，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！”
另一个扛摄像机的直接抱着何观如的小腿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：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......三岁小狗，求您以后收我当徒弟吧！”
何观如被这阵仗吓得往旁边跳了半步，刚想说话，手机直播间突然像炸了锅，弹幕上的“牛逼”二字直接刷屏了。
【贫道夜观天象】：卧槽！刚才那是特效吗？！我录屏了！这剑会发光啊！
【村口小王】：什么特效！这是真本事！牛逼啊！
【小甜甜】：妈妈问我为什么对着手机磕头！
【全真道士李清玄的道袍】：（已改名【李道长爬】）对不起家人们，我以前是瞎了眼，现在就去给观如道长刷火箭！
【小甲】：刚进来，请问这里是修仙直播现场吗？
何观如看着屏幕上飘过的“火箭”“飞机”特效，脑瓜子好像进水了一般，全程懵逼。
她记得自己开播是为了跟李清玄比高低来着，怎么突然就成了大型圈粉现场了？
“咳咳。”她清了清嗓子，努力摆出高人风范，“举手之劳，不足挂齿。”
话音未落，黑暗之中，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“咚”的一声。
何观如立即举剑。
只见谢临在角落里怔怔地看着何观如，谢砚见何观如看过来，摆出了他那招牌的微笑。
“厉害。”
何观如心里一暖，凑过去道：“你们不是说就看着吗？”
谢临这时候才回神，猛地别过脸，喉结动了动：“路过。”
谢砚看了看谢临，在黑暗之中皱了皱眉：“观如果然厉害，天资卓越。”
何观如笑着瞅他俩：“怎么样，我看谁还敢小瞧我！”
谢临瞅着何观如，耳根仿佛更红了，抬脚就往走廊走，走了两步又停下，瓮声瓮气地说：“剑用得还行。”
何观如笑笑，转而看向李清玄的那两个徒弟：“平身吧。”居高临下的看了看两人，“你们说，到底谁是神棍？”
两个徒弟连忙爬起来，异口同声道“李清玄！”
正说着，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。
是李清玄去而复返，估计是听到了里面的打斗声，猜到自己的这两个徒弟没死，不想失去自己的这两个狗腿子，可惜，可惜....
可惜他来晚了。
此时，何观如正板板正正的立在他面前。
看见何观如，他先是一愣，随即脸上堆起谄媚的笑：“观如小友，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，您看这比试......”
“你说呢？”何观如晃了晃手机，直播间的弹幕还在疯狂刷屏，全是让李清玄道歉的。
【贫道夜观天象】：李老骗子赶紧道歉！不然举报你封建迷信！
【村口小王】：必须鞠躬！九十度的那种！
【李道长爬】：我先来！李狗蛋给观如道长磕头了！
李清玄看着屏幕，脸一阵青一阵白。
他咬咬牙，对着何观如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是我技不如人，甘拜下风。”
何观如抱臂站着，故意拖长了调子：“哦？就这？”
李清玄一愣：“那您还想怎样？”
“道歉要诚恳，挨打要立正。”何观如挑眉，“比如，承认自己是江湖骗子，以后再也不装神弄鬼了。”
直播间瞬间刷起一片“666”。
李清玄脸都绿了，可看着弹幕里越来越多的举报威胁，只能硬着头皮喊道：“我李清玄是江湖骗子！以后再也不搞封建迷信了！何道长才是真本事！”
喊完这话，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瘫在地上直喘气。
何观如满意地点点头，关掉直播间，收获了满满一屏幕的打赏提示。
她转身想跟谢临他们炫耀，却看见谢临正看着她，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很，有惊讶，有欣赏，还有点她看不懂的各种情绪。
“你瞅啥？”何观如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。
“没。”谢临移开目光，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递给她，“给你的。”
何观如打开一看，里面是块晶莹剔透的玉佩，雕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。
“这是......”
好熟悉。
“送给你的。”谢临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，但何观如感觉，他很高兴。
胡老道在旁边凑过来，朝着谢临眨了眨眼：“哟，这是.......”
谢临瞪了他一眼，胡老道立刻识趣地闭了嘴。
何观如乐呵呵的将玉佩揣到兜里：“都是自家兄弟，太客气，太客气了！”
谢砚看着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何观如，笑意从眼睛里溢出来：“观如，你刚才真的太厉害了，不知道...”
何观如见谢砚说话只说一半，有点疑惑：“什么？”
在黑暗之中，何观如看不太清谢砚的脸，但是她能感受到有一种浓厚的情绪包围着她。
“不知道，你愿不愿意来谢家一趟，让我家的长辈看看你的天赋，这样你也能更好的提升自己，谢家的法器和修炼方法是现世之中最好的，你去了，肯定大有裨益！”
何观如听了这话，有点犹豫。
“那我师父呢？那老赖鬼呢？”
谢砚在黑暗中笑了笑：“都可以一起去。”
何观如仿佛能看到谢砚笑成狐狸眼的样子。
“那，你家里人能同意吗？”何观如问。
“家里老人常常说，现在很少能见到天赋极高的修炼之人，若你去了，我奶奶会很高兴。”
“中！”何观如中气十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