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灼翎是第一次来贺氏大厦。
比她想象中还气派。
她在大厅休息区，给贺烬野发了条微信，“贺总，我到楼下了。”
他没回。
等了约莫五六分钟，章秘书下来接她。
对方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模样，恭敬地颔首，“萧小姐，贺总在楼上等您，我带您上去。”
待萧灼翎走进办公室，章秘书便体贴地带上了门。
偌大的空间里，只剩下她和坐在办公桌后的贺烬野两人。
贺烬野抬了抬下巴，示意对面的座椅，“坐。”
萧灼翎依言坐下，“贺总特意让我过来，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他没立刻回答，将几份合同推到她面前。
“这是城东和市中心的几个临街店铺，地段和面积都适合你开分店，合同我让法务拟好了。”
萧灼翎拿起合同翻看，看着那些黄金地段的地址，疑惑，“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？”
贺烬野靠向椅背，语气平淡，“那晚的事，抱歉，这些就当……给你的补偿。”
“噗嗤”一声，萧灼翎忍不住笑了。
她合上合同退回去，“贺总，您放心，我不会因为那晚的事情纠缠于你，成年男女睡了一觉而已，合约到期我会遵守约定离婚。”
贺烬野的视线在她脸上顿了两秒，将合同推给她，“我答应过爷爷，会护你周全，你放心。”
萧灼翎眸色微动，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，“不瞒您说，我在查我爸的案子，牵扯很深，说不定会牵连到贺家......”
“随你。”贺烬野打断她，语气里听不出波澜。
萧灼翎愣了愣。
她本以为他至少会犹豫或阻止。
贺烬野见她疑惑，“你很幸运，你爸爸还活着。”
办公室里静了片刻。
贺烬野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，像淬了冰的刀，“但你记住，永远不要打我的主意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，“我最讨厌被安排，尤其是感情。”
空气里那点刚泛起的涟漪，被他这几句话彻底冻成了冰。
萧灼翎心头微凛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，点了点头，“我明白了。”
脑海里忽然闪过他和沈清宴那场轰动京市的分手。
沈家小姐哭得肝肠寸断，他却自始至终很平淡，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。
都说贺烬野薄情，如今看来，倒不如说他根本将情爱看得极淡。
在他的世界里，情爱或许只占着微不足道的3%，甚至，连这3%的份量，都未必填得满。
她忽然觉得，自己方才那瞬间的动摇，实在有些可笑。
贺烬野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，“我不会喜欢你这样的。”
他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，“你太精明，太势利，浑身都透着算计，我很讨厌。”
萧灼翎放在膝上的手轻轻蜷了蜷。
她扯了扯嘴角，想笑却没笑出来。
她抬眼迎上他的视线，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，“我知道，您不用反复强调。”
反正从一开始，她图的也从不是他的喜欢。
情爱这东西，在她要走的路上，本就是最无关紧要的点缀，有无皆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