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脸上看起来挺嫩,皮肤偏白,眉眼清俊。
没想到身子这么结实。
肩膀宽,背肌紧实,腰腹线条利落,没有一丝赘肉。
她记得有次搬东西,不小心撞到他胳膊。
那手感硬邦邦的,果真不是吹的!
乔羽书挑了挑眼角:“看够了没?”
她猛地回神,抬头正对上他带着笑的眼睛。
“没呢,总得瞧清楚伤口。”
她一本正经地解释,手指已经开始拧开碘伏瓶盖。
她抽出一根棉签,蘸了药水,靠近伤口边缘轻轻擦拭。
动作细致,一点一点清理血污和脏东西。
药水碰到伤口,棉签刚碰一下。
乔羽书就“嘶”地抽了口气,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。
腹部肌肉猛地一紧,整块都在颤,青筋微微凸起。
他咬着牙没叫出声,额角却沁出了一层细汗。
叶辞霜喉头一动,咽了下口水。
这肌肉还会自己跳的?
她立刻坐直身子:“你自己弄吧!”
抓起药瓶塞给他,起身就走,“我去给小微喂饭。”
“妈妈,我能自己吃!”
小微举着小勺,一脸认真,“你管叔叔就行啦!”
叶辞霜无奈纠正:“叫乔叔叔。”
小微冲乔羽书一笑:“知道啦,睡觉叔叔!”
叶辞霜扶额,心里一阵无奈。
这孩子平时听话得很,偏偏在这种小事上喜欢犟嘴。
她只好催他快点吃,吃完赶紧写作业。
“那我去做作业了!”
小微端着碗,哒哒哒跑回房间。
叶辞霜皱眉。
这孩子,年纪不大,心眼倒不少。
那边乔羽书低着头抹药,动作有些吃力。
他试了几次都没把药膏均匀涂开,手指微微发颤。
“我又是背你又是抱孩子的,连个药都不给好好涂……”
叶辞霜懒得理他,转身走进厨房,端出一盘热腾腾的饺子,直接放在桌上。
“伤没好就别硬撑,逞什么英雄?”
乔羽书笑笑,伸手去拉衣服下摆,想把药抹完再吃。
刚要拉下衣服。
“等等!”
从药包里翻出一卷纱布,走过去让他站起来。
乔羽书照做,没再反驳。
她绕到他身后开始包扎。
可身子太近,脸几乎要贴上他后背。
乔羽书嘴角悄悄往上翘,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。
结果她一抬头,目光扫过他的侧脸。
他立马板起脸,故意“哎哟”叫了一声,装出很痛的样子。
“很疼?”
她问。
“嗯。”
他点头,咬着牙,憋着笑。
喉咙滚动了一下,肩膀微微绷紧。
她更紧张了,以为真弄到他了。
手放得更轻,缠得也更慢。
终于包完,叶辞霜长出一口气。
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,手指有些发麻,肩膀也酸胀得厉害。
她低头看了眼桌上的饺子,排得整整齐齐,足有好几盘。
她活动了下手腕,轻轻吁了口气,觉得总算能松快一会儿。
乔羽书有点不情愿地拽过衬衫,胡乱塞进裤腰里。
他抬眼看了看叶辞霜,见她没回头,便又偷偷瞄了眼桌上那叠饺子,喉头动了动,但没说什么。
叶辞霜偏过头,脸颊微红,低声说:“你快点吃吧,饺子都凉了,吃完赶紧走!”
说完,她转身拿过来六张十元大钞,轻轻放在桌上,随即就走进了小微的房间。
她在门口停了一下,听见外头没动静,才慢慢关上了门。
乔羽书看了一眼桌上的钱,挑了下眉毛,没多说什么,三两口把饺子吃完就走了。
他拿起外套甩在肩上,顺手把钱捏进裤兜,开门时脚步顿了顿,又回头看了一眼,但终究什么也没说,径直离开了。
叶辞霜陪小微吃完饭,出来之后,发现桌上的钱一分没动,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。
这人到底什么意思?
顾母一路打听着找到顾振兴的单位,这才确认他真被关进了治安大队。
这几天,顾振兴一直在托人走关系,眼看就要放出来。
他白天被审讯,晚上写材料,精神紧绷,吃不下饭,瘦了一大圈。
听说母亲来了,眉头顿时皱紧。
他坐在审讯室里,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,心里一阵发沉。
不是让秦云莉别声张吗?
妈怎么还是知道了?
同志带着顾母进来,她一眼看到儿子胡子拉碴,差点一口气没上来,瘫坐在地。
她的腿一软,扶着墙才勉强站住。
“我的儿啊!你怎么搞成这样?你可是正经大学生,还是工研所的人,怎么会关在这儿?”
她一边哭,一边喊。
“妈,是误会,真的只是误会!您别急,再过几天我就出来了!”
顾振兴赶紧安慰,站起身想上前扶她,却被同志拦了一下。
“您怎么来了?爸好了吗?娇娇有没有去医院照顾您?”
顾母越说越气,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。
她站在牢房外的栏杆前,手指紧紧攥着铁栏。
她说叶辞霜去医院不是为了探病,而是早有预谋地去见那个小排长。
她强调两人在走廊上搂抱了很久,周围人看了都摇头。
顾振兴脸色刷地变白,追问道:“你说啥?叶辞霜和一个排长抱在一起?”
“可不是嘛!不只是拉手,是真搂着!那排长直接把她抱走了!那副模样,真是让人恶心!振兴啊,等你出来了,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贱人!”
顾母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咳咳!”
旁边的同志冷哼两声,提醒道:“打人可犯法!”
他双手背在身后,目光严厉地扫过来。
他提醒顾振兴,刚出来的人要安分守己,别再惹事。
顾母顿时缩了缩脖子,不敢再嚷。
顾振兴紧锁眉头,回想这几天叶辞霜的反常举动,心里突然打了个冷战。
难道真因为她认识了这个排长?
“妈,我明天就能出来,您再撑一天。等我回家,这事我绝不会罢休!”
旁边的同志看了他一眼,没再说话。
顾母哭得喘不过气,也只能硬撑着。
第二天,顾振兴比原计划提前两天被放了出来。
他在拘留所门口接过自己的衣物,动作迅速地穿上。
外面天色阴沉,风刮得人脸疼。
他一出来,立马往家赶。
这几天在里头,他心里一直惦记着秦云莉。
她有没有按时吃饭?会不会想他?
他知道秦云莉身体不好,天冷就容易咳嗽。
他担心她一个人在家,没人照顾。
他后悔那天不该跟她吵,更不该动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