藤蔓蠢蠢欲动,只要稍微一不小心,就成为了困兽。
祂看得出我高度的警惕,也没有轻举妄动。
猛然,所有的藤蔓从四面八方同时向我围剿过来,遮天蔽日,密不透风,将我层层包裹。
祂感受到我被困在藤蔓之中,动弹不得,我也能感受到,祂很是愉悦的心情,藤蔓的尖刺,贴在我的皮肤上,仿佛只要稍有动作,就会齐齐扎进来。
离我眼球只有毫米距离的尖刺,散发着尖锐的气息,好像很近很近,几乎只要稍微一动,就能碰上,我暂时不敢妄动。
“在这个力量彻底属于我之前,我不会离开这里,省的你又被带了出去,破坏我的计划,还好现在亡羊补牢,还有挽救的余地。”
他嘴巴一张一合,才想起,我看不见也听不见,就没再继续说话,殊不知,我的能力能将这些看的一清二楚。
祂在外面专心致志的融合刚刚掠夺来的能力,我静静的等待着时机,感觉她越来越深沉的意识,我估摸着差不多了,身形从藤蔓茧中突然消失,留下些许气息,好像自己在里面一样。
好不容易找到光喑的位置,看到围在外面的人,又有些头疼了,收起瞳的力量,用聆来听一下,会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,但是,却什么都没听到,那些人就像木偶一样,心理活动都没有。
有些为难的想了想,在身上摸索出一支笔,将笔帽砸在一个人的后脑勺,笔帽掉在地上,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,我只能轻手轻脚的走到他们身后,依然没有动静。
就在我抬手,准备下一步动作时,所有人突然转头,呈现诡异的180°。
我慌忙后退,肩上却突然搭上一只手,“躲什么,他们,你不是都见过吗。”
如此熟悉而又笃定的话语,让我不禁遍体生寒,连忙拍开肩膀上的手,往旁边躲开。
“怎么了?躲什么,我现在又不会把你怎么样,毕竟你现在是这里面最难啃的那个啊。”祂说完嘲讽一笑,“我忘了,你现在既聋又瞎。”
见我完全没有反应,祂似乎稍微放下一点心,却依然怀疑。
我微微偏偏头,似乎在感知着什么,突然后面的人动了起来,这是让我始料未及的,毫无征兆,而且,那些眼神空洞,木然的人,根本就没有明确的针对性情绪,仅凭感知,稍微不那么敏锐的,根本感觉不到。
我不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,能感知到一点点细微的波动,不是很明显,一旦有什么干扰就很容易被打个措手不及。
我眼神空洞的微微平复着内心的紧张,这种不利的环境真是糟糕透了。
突然我好像想到了什么的灵光一现,祂现在已经吸收了两种能力了,虽然有一种是残缺的,还有一个正在吸收和融合,我似乎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,尽管如此,当下的危机,需要尽快想办法破局。
在一个人抓住我手臂的时候,我猛然甩开,向前面跑去,他们似乎没有追上来的意思,跑了几步,就停了下来。
“你说,如果你连触觉都没有了,是不是就不会乱跑了。”
祂的恶意,通过意识向我汹涌而来,我本能的想避开,身体的顿挫感又出现,我勉强撑着躲开,右手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蹭过,从小臂到手背。
我再握拳的时候,发现指尖和手掌的接触面的感觉消失了,甚至用指甲用力掐,都没有感觉,虽然可以自如的抓握,但是没有感觉,也不知道力道是重是轻。
身体其他地方并没有这样,看来祂不仅是在尝试,更是在耍我玩。
祂像发现了有趣的游戏,不停的追击着我,让人围追堵截,如同逗弄一只困兽,愉悦的欣赏着我的狼狈。
见人基本上都朝我这边来了,在他们离我最近的一瞬间,我突然消失,瞬间出现在光喑的身边,抱着他就不见了。
带着光喑回来后,时涧已经醒来,归命你看看光喑的情况。
“你还有精力关心他,你自己成什么样了,不知道吗?”归命说着,忍住想要继续说道的嘴,抿了抿唇,“你也休息一下,我帮你们两个处理一下。”
安顿好光喑,我也在床上躺下,“我现在也还算好吧,除了触觉的问题,其他都还能解决。”
突然一股力道,拍在后脑勺,响起了时涧的声音,“把时的运转停下来,看看你是不是还好。”
我顺手抓住她的手,“这一部分,还可以还给你。”说着时的力量从身体里抽离,原本的伤口彻底显现,虽然没有感觉到疼痛,意识却很快陷入了黑暗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恢复了意识,睁开眼,还是一片漆黑,耳边安静的,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。
我不敢乱动,只能试着喊人,可我听不见,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是不是自己想说的。
当我正准备动用力量的时候,我感觉到额头上,覆上了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掌,鼻子闻到的是熟悉的味道。
我身上大部分地方的触觉已经消失,只有一小部分还有所感觉,幸运的是,祂没有对我的内脏下手。
那只手在我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,便拿开了。
慢慢的,我的视觉,听觉,触觉,一点点的恢复了过来,坐起身,伤口还有隐隐的疼痛。
“老大,我,抱歉……”我此时语塞,不知道怎么和他说现在的情况。
我看了看四周,只有我和老大,光喑已经不在,旁边的床位已经收拾整齐。
“老大,我昏迷了多久?光喑他,没事吧?”
老大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,“你这次真的太乱来了,你知不知道,你和空境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但是,我不能让你和归命去冒险,光喑会这样,是我的失误,还有空境,我……”我用力抓着被子,坐起身,“但是,我知道该怎么办了,光喑的能力,祂也不能完全夺走,说明祂没有那么强的掠夺能力。”
我扯下系在头发上的红绸,“这次,我一个人去。”我抬起头,“放心,我不会有事的,保证能把这次的事情彻底解决。”
当晚,我就独自一人来到了警署局外,抬头看向那栋大楼,那个生于黑暗,长在光明,以欲为饵,以人为食的邪神,今夜,就是我们的了断之时。
“泯曦。”